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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實著呢,哪這麽容易砸傷。你後來的舉動確實讓我楞了一下,不過後來我就明白了,你肯定是有什麽原因才會把外套脫了,還把頭上的發飾都扔到了地上,甚至,甚至還叫我抱你。是因為那屋裏的人嗎?你不想被他們認出來,也不想讓他們發現你在偷窺,對嗎?”

“果然是下棋能夠勝過我的人,你真聰明!”陶樂毫不吝嗇地誇讚陶安,“不過今日的事情,你千萬別跟任何人提起,就算是做夢也不要說。要想讓一個郡主消失不是件簡單的事,可要想讓一個無名小卒消失,那可是再簡單不過了。”

等陶樂整理好後,便開口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走,去哪兒?”

“當然是到處逛逛了,順便找找有沒有什麽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我們不會去嗎?”

陶樂輕聲說道:“據我的觀察,李長風是個極為多疑的人。他一定不會調查此事,也會調查我。如果我早早地回去了,他定會以為我是心裏有鬼,繼而來找我的茬。”

“相反,如果你還繼續逛的話,他就會認為你對此事一無所知,從而把目光轉移到其他的地方。”陶安接著說道:“不過,要是你猜錯了他的性格的話,那可就難說了。”

“這也沒什麽。”陶樂一點都不在意地說道:“反正在他們那些人眼裏,我就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又很任性的女人而已,逛街逛一整日這才符合我的性格。就算他真的猜到是我那也沒什麽,他又不是當今聖上,還能把我怎麽著!”

聽了陶樂的話,陶安也就沒再說什麽,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她去哪兒,他就跟著去哪兒。

陶樂忽然想起來了,“過不了幾天就到除夕了,要不要給舅舅挑些禮物呢?”這樣想著,她便開始思考買些什麽好呢。

陶樂看了看一旁的陶安,問道:“你說,給長輩送什麽禮物比較好呢?是稀奇的玩意兒好,還是投其所好好呢?”

“郡主說的長輩,是聖上吧!”陶安一下便猜到了,“作為皇帝,要什麽沒有。不管是稀奇玩物,還是其它,想必每個人都是這麽想的。郡主你是聖上最寵愛的郡主,自然不必如那些人一般煞費苦心。只要用心去想,就當作是最親近的普通長輩就行了。聖上一定會喜歡你用心去挑選的禮物。”

“你這麽說的我更為難了。”陶樂苦著臉,說道:“我只知道舅舅喜歡前朝許三道的字畫,其他的好像他也沒什麽喜好了。可是許三道留下來的真跡不足十幅,這皇宮中還珍藏了足足七幅。要是送什麽金銀玉石之類的,又哪裏比得上皇宮中的奇珍異寶呢。”

“郡主也不必太過憂慮,我相信你一定會想到送什麽好。”

“但願如此。”陶樂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

突然,陶樂見到前面不遠處圍了好些人,不知道在做什麽。她也忍不住跑上前去,想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當陶樂好不容易擠進人群中後,映入眼簾的是各式各樣的木雕,如猛虎、駿馬、貍奴等走獸,也有馬車、樓船、寶寺等實物,大的足足有一尺三寸,小的卻不過一個核桃大小,皆是栩栩如生。

“老板,你這木雕怎麽賣呀?”身後有一人這般問道。只見這攤上坐著的看上去有五十多的老伯頭也不擡地指了指他右手邊的一塊小木匾,“你不識字嗎?上面寫了每個三百文。”

“三百文?我多買幾個,能不能便宜點呀?”另一個人這樣問道。

他仍然埋著頭擺弄著手裏的木頭,淡淡地說道:“愛買買,不買拉倒!”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路人明顯有些不高興了,不過他見這老板根本不搭理他,只覺好生無趣,訕訕地走了。而那些圍觀的路人們,大多也就這樣散去了。

陶樂仔細觀摩著這上面擺著的木雕,忍不住問道:“老伯,你可真厲害,雕的每一件東西都很傳神,就像是真的一樣。”

“你這小姑娘,還算識貨。”老伯聽了陶樂的話後,終於停住了手,擡頭瞧了一眼陶樂,道:“不過就算你嘴再怎麽甜,我也不會把這些木雕賤賣了。”

“這你可就說錯了,老伯。”陶樂趕緊說道:“一來,我是真心實意讚嘆你的手藝,決不是什麽甜言蜜語。二來,我也不是要買這些木雕。當然了,我覺得三百文買也是很值得的了。”

“你不買木雕,那你想幹什麽?”老伯有些奇怪,他還是頭一次遇到跟他嘮叨,還不買東西的人。

陶樂轉身走到他的跟前,微微屈身,道:“我想請先生教我這門手藝。”

老伯仔細看了看陶樂,很奇怪地問道:“我見你也不像什麽窮人家的小娘子,怎麽會想學我這麽手藝?再者說,學木雕可不是什麽輕松的事情,我看你也吃不了苦。”

陶樂不讚同地說道:“先生你怎知我吃不得苦?只要先生答應教我,先生想要什麽,只要我有,必雙手奉上。這有五十兩,權當做是開始的學費,這樣你也不必擔心我會騙你了。”

老伯見陶樂似乎鐵了心要學,無奈之下,只好道:“好吧!不過我的話可說在前頭,你要吃不了苦,學不下去,是你的事,可不關我事。”

陶樂見他答應了,很是高興地說道:“那我就在此謝過先生了。對了,不知先生可有落腳的地方。如果不嫌棄的話,可在寒舍住下,這樣也方便。”

老伯想了想,道:“若是你不介意再多一個人的話,老漢也就不推辭了。還有,老漢不過是個粗鄙的手藝人而已,當不得一句先生,我姓韓,叫我韓老伯就行了。”

“好呀,韓老伯。”陶樂很爽快地答應了,他們就站在這裏等,等韓老伯口中說的另一個人,也就是他的孫女——韓青葉。

☆、心意

沒過多久,一個不過豆蔻年華的小娘子挎著籃子朝這邊走來,高興地說道:“爺爺,你看今日我把花全都賣出去了!爺爺,我不是跟你說了,要耐心些嗎?你就是不聽我的,這些木雕一個都沒有賣出去。”

當韓青葉看到站在一旁的陶樂和陶安時,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反而嘴甜地說道:“兩個好心的哥哥姐姐,要是我爺爺有哪裏得罪了二位的地方,你們可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這個脾氣。對了,大哥哥,你給姐姐買個小人的木雕吧,你看多可愛呀,是不是很像姐姐呀。這樣一來,姐姐肯定更喜歡你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當陶安聽到她這樣說時,忍不住把視線放到她手裏的小人上,竟然真的覺得這個小東西很像縮小的陶樂。

韓青葉看穿了陶安的心思,一把將小人塞到陶安的手中,用清脆的嗓音說道:“承蒙惠顧,一共三百文。”說著伸出小手,就要收錢。

“青葉,別鬧了。”韓老伯打掉了她的手,道:“我都跟你說過好多次了,不要這樣忽悠別人買東西,還不快把東西收回來。”

韓青葉怏怏地說道:“爺爺你說什麽,我就怎麽做嘍!這位公子不好意思啊,你就把木雕還給我吧。”說著,韓青葉就要把拿出去的木雕收回來。可是當她想要拿回來的時候,對方卻沒有放手的意思,甚至緊緊地拿著不放。

陶樂見狀,趕緊說道:“韓老伯你也別說韓小娘子了,這個木雕我買了便是。我看陶安啊,是真的喜歡,並非被這三言兩語忽悠了。”說著就從錢袋裏取出一錠碎銀,要給韓老伯。

“這怎麽好呢!”韓老伯硬是不收,最後還是韓青葉代為收下了。

等這事了了後,陶樂方才道:“既然韓小娘子也回來了,那我們可以走了吧!”

“哦,好。”韓老伯點點頭,隨即對韓青葉道:“青葉啊,你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們今兒就有地方住了,不必再和別人擠在一起住了。”

“真的嗎?”韓青葉明顯楞了一下,隨即高興地說道:“爺爺,我們要去哪兒呀?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呀?”

在韓青葉收拾的時候,陶樂就跟她講述了這其中的緣由。

韓青葉很快反應過來,立馬問道:“你什麽都答應?要是我說要千兩黃金呢,你也答應?”

“可以,如果這是你們想要的話。”陶樂認真想了想,這樣說道。

“青葉,我不是說了……”韓老伯正要說什麽,卻被韓青葉打斷了,她突然激動地說道:“是,爺爺你是說過,不義之財不可取。可是,就是因為你的話,母親重病的時候,我們沒有錢去請大夫。父親也為了掙錢,從山上摔下來死了。還有爺爺你,你也不是因為沒錢,這腿才瘸了一輩子嗎?我真的很想像爺爺你一樣,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可以如此無動於衷,可是我真的無法做到。”

“你!”被說中痛處的韓老伯高高揮起了手臂,正當陶樂想阻止的時候,卻只見韓老伯緩緩放下了手,渾濁的雙眼瞬間盈滿了淚水,他只是這樣看著韓青葉,什麽話都沒說。韓青葉見狀,握緊雙拳,也不再說什麽。爺倆好像賭氣一般,都不說話。

陶樂也不知道他們突然是要鬧哪一遭,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只得訕訕地笑著說道:“對了,看來我還要去租個馬車來,不然這麽多東西,哪裏搬得動呀。陶安,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回。”說完不等陶安反應,就丟下他和這爺倆在一起,自己一個人跑遠了。

等陶樂將馬車弄來後,韓老伯和他孫女又重歸於好了,就像剛才那場爭吵是陶樂的錯覺一樣。她悄悄地問陶安:“他們怎麽這麽快就和好了?是不是你做了些什麽?”

陶安只是笑笑,並沒有回答陶樂的問題。這個疑惑也就成了陶樂心裏的未解之謎,直到很久以後,她才有些似懂非懂了。

回到陶府後,陶樂安排侍女把荒廢已久的停楓苑收拾了出來,給他們爺倆住。

“娘子,你怎麽又帶人回來了?”歡顏一邊給陶樂重新梳理青絲,一邊說道:“這陶府又不是客棧,什麽人都往裏帶。要是他們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該怎麽辦呀?”

陶樂一點都不為所動,她淡定地說道:“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麽,那到時候再說也不遲呀。再說了,這偌大的陶府,除了我住的漪蘭軒外,這還有好幾處都是空著的,難道就讓它白白地空出來?而且,你難道不知道,荒廢久了的地方,容易招惹那些不幹凈的東西?”

歡顏一聽到不幹凈的東西,手上僵了僵,結結巴巴地說道:“娘、娘子,你可別嚇歡顏,你也知道歡顏膽子小,經不起嚇的。”

陶樂輕笑了一下,也不再嚇她了。

光陰似箭,一轉眼就到了除夕前夜。

陶樂看著手中已經像模像樣的木雕,放下了刻刀,揉了揉酸脹的右手。她沒想到,想要雕塊木頭還這麽費勁,而且這塊木頭還是韓老伯口中說的比較容易雕刻的樟木。不過還算沒有白費她這近一個月的功夫,陶樂不住地摩挲著自己親手雕的木雕,那雙本來纖細白嫩的手上,此時卻平添了幾道新傷。

沒過多久,陶樂便打了個呵欠。她輕手輕腳地將木雕裝進一開始就準備好的木盒中,放在書桌上,隨後就休息了。

翌日,天剛亮,陶樂就被叫醒了。

“娘子,你快醒醒啊!”歡顏的聲音在陶樂耳邊響起,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懶懶地說道:“發生什麽事兒了,這麽急著叫我?”

“娘子,不好了,韓老伯不見了!”

“不見了?”陶樂一聽,翻個身就起來了,她急忙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慢慢說來。”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聽到停楓苑那邊有些騷動。我就跑去看呀,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結果就看到韓家娘子癱在地上哭呢,就聽說她爺爺不見了。我這還不趕緊先過來向你稟報。”

陶樂匆匆忙忙地換上衣服,甚至都來不及梳洗打扮,就趕緊朝停楓苑的方向走去。

還沒等她走進去,就能聽到韓青葉傷心欲絕的哭聲。陶樂趕緊走了進去,就看到韓青葉還坐在地上,哭得眼淚都幹了。

“青葉,你先別哭呀。到底怎麽了,你告訴我,我才好想辦法。”陶樂看到哭得都已經快喘不過氣來的韓青葉,心裏也很難受。她走到韓青葉面前,毫不費力地就把她給抱了起來,並說道:“地上涼,要是病了可有得難受的了。”

“陶、陶姐姐,爺、爺爺,爺爺他,他不要我了。”韓青葉見到陶樂,就好像一下找到主心骨一樣,緊緊抱住她不放。

陶樂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怕她喘不過氣來,柔聲細語地說道:“青葉,你慢慢說,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姐姐一定幫你想辦法。”

韓青葉這才稍微恢覆了平靜,慢慢地向陶樂述說之前發生的事。

原來,韓青葉本來還在睡覺,但是她聽到了有些嘈雜的聲音,被吵醒了。當她起來後,就看到爺爺收拾好了一個包袱,就準備離開了。韓青葉還是有些迷糊地問道:“爺爺,我們要離開這裏了嗎?”

誰料韓老伯卻說道:“青葉,你就留在這裏,爺爺要走了。”

韓青葉一下清醒過來,死死拉住爺爺不準他走。可是她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小女孩,怎麽扭得過大人呢。爺爺把她關在屋裏,還用盆栽擋在門外不讓她出來。等有人過來把門打開後,她爺爺早就已經不知所蹤了。

陶樂完全沒有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腦門都開始隱隱發疼了。“你爺爺有沒有留下什麽信啊。說不定他只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去做,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對,一定是這樣沒錯,你也別太傷心了。”陶樂也只能這樣安慰著。

“真的嗎?”韓青葉半信半疑地問道:“爺爺真的會回來,他沒有拋下我?陶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吧!對,一定是這樣的,爺爺怎麽可能不要我了呢!”她自己漸漸開始相信了事實就是如此,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陶樂見韓青葉這樣,也不知道是好是壞。要是韓老伯真的是有什麽急事不得不離開的話,那還好說。要是他是有預謀的話,她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韓老伯不告而別這件事,並沒有引起什麽風波,除了韓青葉還是很低落以外,所有的人還是照常一樣生活。

“陶安,你與韓老伯走得這麽近,你知不知道他為何要離開?”陶樂看著不遠處的韓青葉,問道。

陶安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能感覺得出來,韓老伯似乎並不是臨時起意。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教我們兩個怎麽樣把木雕雕得更逼真,就像是人臨死前交代遺言一樣,要把自己的手裏流傳下去。”

經陶安這麽一說,陶樂還真有這個感覺。不過,現在明白了又有什麽用,人都已經不見了。

“你說他怎麽就舍得離開自己唯一的孫女呢?”陶樂不明白,“如果是我的話,我才不會離開自己最愛的人,明知道她肯定會很傷心。韓老伯怎麽舍得?”

“或許,離開她才是為了她好。”陶安似乎很能理解韓老伯的心情,“如果換做是我,要是明知道自己身邊很危險,我也會選擇離開愛的人身邊,只要她一生平安就好。”

“哀莫大於心死這句話你懂不懂,要是心都死了,空留著軀體如行屍走肉般過一輩子,那還不如幸福的死去。”

“呃……”陶安第一次詞窮了,他還真不知該怎麽辯駁。

一時寂靜無語。

☆、進宮

“算了,現在我們在這裏說再多的話也沒用了。”陶樂不喜歡這種沈郁的感覺,轉而說道:“我之前讓你記的話,你都記下了嗎?今天可是要實戰了,只有一次機會。”

陶安點點頭,道:“我都牢牢記在心裏,一個字都不會忘。”

“那就好。”陶樂相信憑陶安的聰明才智,就算真的忘了,也一定能過舅舅那關,“我昨日終於把要送給舅舅的禮物雕好了,你呢?”

“我也雕好了。”

“你雕的是什麽,能不能讓我看看!”

“不可以,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保密的嗎。你要是想知道我雕的是什麽,那你就把你雕的給我看,我就給你看我雕的。”陶安雖然幾乎事事順著陶樂,但是這次他才不會這麽簡單就答應陶樂的要求。

陶樂雖然有些好奇,但是她一想到保密還是她提的,就不再說什麽。要說她為什麽要保密,還不是因為一開始的時候,陶安就比她雕得好,她可不想被打擊得失了動力。這可是給舅舅準備的新年賀禮,也是她第一次這麽用心準備的賀禮。

陶樂見陶安沒有答應她,最後也只能作罷。

過了未時,也差不多是時候該進宮了。這樣想著,陶樂將裝著木雕的盒子抱在懷裏,一步一步走到了大門,陶安也緊隨其後。

坐到馬車上後,陶樂伸出頭來,對還站在一旁的陶安說道:“你還楞著幹什麽,還不快上來!”

“哦,哦!”陶安立馬反應過來,一個箭步就跳上了馬車,坐在前室,和車夫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四目相對。

“你坐這裏幹什麽?還不趕緊進來,不要妨礙車夫駕馬。”陶樂見他坐在外面,似乎沒打算進來的時候,就提醒了一句。陶安聽到後,看了一眼旁邊一臉無奈的車夫,又趕緊鉆進了馬車裏。

“你怎麽沒有帶侍女在身邊呢?”陶安好奇地隨口問了一句,卻沒想到陶樂剛才還笑著的臉,一下子就僵了。

“我是不是不該問這話?”

陶樂搖了搖頭,隨即道:“不幹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只是想到了從前的事情而已。”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陶安很想知道,為什麽陶樂一聽到這話,臉色會變得那麽難看。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以前有次把一個侍女帶進宮後,人就沒了。”陶樂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輕描淡寫地把她為何不帶侍女的原因說了出來。接著,她突然說道:“或許,我根本就不該出這個主意,要是你也出了什麽事該怎麽辦?”越靠近那座宮殿,陶樂的心也越忐忑不安,她現在都已經開始後悔了。要是這件事被發現了,皇帝舅舅或許不會太為難她,可是陶安呢,對天家來說,他就跟那個無辜的侍女一樣,命如草芥。

“算了,你還是別進宮了。停車!”陶樂現在滿腦子想到的都是陶安死在她面前的樣子,她的雙手把木盒捏得死死的,很是不安的讓車夫把車停下來,“我仔細想了想,你還是當我沒說過之前的那些話吧。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我本就不該要求你為了我去冒這樣的險。現在你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不用擔心你會出什麽事。我這裏還有一些銀兩,你走吧。”說著,竟要趕陶安離開。

對於陶樂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陶安卻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他正視著她的雙眼,堅定地說道:“你放心,我是不會出事的。我既然答應了幫你,總不能半途而廢吧!再說了,你前些日子不是已經把我介紹給那李家的兄妹和高家的世子了嗎。想必關於我的事情,早就已經傳到別人耳中了。我要是就這麽離開了,你要怎麽解釋。難道要說你堂堂一個郡主,被我這個一無是處、徒有外表的人拋棄了?我怎麽可能讓你受到這種恥辱。”

陶樂見他完全不聽自己的,反而說了這麽一番大道理,只能咬咬唇,狠狠心,說道:“你真的不怕?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我可不會為你擔心。”

“你不需要為我擔心。”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陶安卻莫名的有這個自信。

“好吧,那就還是按照之前說的那樣。等到宴會結束後,我會向舅舅介紹你,你要通過他的考驗,讓他認可你。”

“好!”

很快就到了宮門口,陶樂和陶安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讓馬車停到一旁去了。此時還沒有多少人,陶樂很快就通過了宮門口的檢查,到了宮裏。

當他們二人走到禦花園時,陶安看著眼前的場景,腦海裏突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眼前一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了,正好順手扶住身旁的欄桿。

“你怎麽了?”陶樂下意識地扶了一下他,問道:“是頭又痛了嗎?要不然,你還是回去吧,別太逞強了。”

“沒、沒事。”陶安擺了擺手,道:“我真的沒事,就是眼前突然黑了一下,現在已經沒事了。”

借著陶樂的支撐,陶安很快就站穩了,他小聲地湊到陶樂耳邊說:“我覺得,我好像來過這個地方。”

“你確定?”陶樂驚訝地叫了出來,她看一眼前面根本毫無反應的宮女,隨即小聲地說道:“你知道這是哪兒吧,這是皇宮。能夠進皇宮來的人,除了朝臣以外,可不多,更別說是後廷了。要是你真能進來這兒,怎麽說我也不可能會不認識你呀。”

陶安聽陶樂這麽一說,也覺得很有道理,道:“或許真的是我想錯了。”說罷,兩人就把這件小事拋到腦後了。

進了宮,陶樂自然是要先到蘇皇後的永安宮請安。

“笑笑你可算是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和聖上有多想你。”皇後蘇蘭嬿一見到陶樂,高興得立馬免了她的禮,“正好,等會兒聖上就要過來了,你們舅甥總算可以好好說說話了。我記得,你上次入宮好像還是三伏天的時候,這都已經半年了。”

陶樂也露出一副懷念的樣子,“陶樂也一直都掛念著您們呀。還有,娘娘能不能別再叫我的小名了,我都已經二十了,不是什麽小孩子了。”

“二十又怎麽了,就算你五十歲了,也還是我的外甥女,還是當年那個小小的人兒。”蘇皇後突然把目光移到陶安身上,道:“這位,想必就是陶安了吧?我聽人說起過你。”從這短短的話語中,聽不出她的情緒。

陶樂趕緊插嘴道:“娘娘,您先聽我說。”

“好了,你什麽都別說了,我都知道。”皇後轉過頭來,笑著對陶樂說:“你的乳娘把什麽都告訴我了。我本來還覺得傳聞不可信,不過今日一見,果真是個俊朗不凡的家夥。這樣一看,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

陶樂都不知道,蘇皇後竟然還是個看臉的人。這不僅讓陶樂想起大皇女定親前,皇後是如何挑剔那些未來女婿的人的,現在想想,說不定只是因為他們的長相欠佳,才會被皇後諸多挑剔。

陶樂見如此輕易就過來皇後這一關,倒是覺得不太真實。她試探地問道:“娘娘,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些事,那聖上呢?他又是什麽態度?”

一提到聖上,皇後就皺了皺眉,隱晦地說道:“笑笑,不是我故意要潑你的冷水,你也知道當年你父親和母親的事,讓聖上就操了好久的心。現在又是你。我承認,在外表上你的父親的確要遜色三分,可是論起出身來,陶安可就遠遠不及了。聖上的心思呢,我倒還是有三分了解,也是擔心你會步上你母親的後塵。”

“您就不能幫陶樂勸勸舅舅嗎?算陶樂求求您了,舅母。”陶樂一著急,連稱謂都忘了。

“不管是誰勸,朕都不會改變心意。”沒想到她們的對話,正好被正要走進來的慕連城聽到了,他立馬堅決地說道。

“聖上!”“舅舅!”蘇蘭嬿和陶樂各自驚呼了一下,隨即紛紛向慕連城行禮。

“好了,都是自家人,就不用如此多禮了。”慕連城揮了揮手,免了他們的禮,並將殿中的宮女太監都屏退了出去。

“舅舅,您就不能答應陶樂嗎?陶樂可從來沒有求過您,這次就算陶樂求您了。”陶樂立馬央求道。

可慕連城卻一點都不為所動,態度很堅決:“這滿京城的好男兒多的是,不管你看上了誰,舅舅都會幫你的。可是,這個來歷不明又一無是處的人,就是不行!”

“陶安他不是來歷不明的人,他也不是一無是處,他可聰明了,懂的也多。舅舅您就不能先看看再說嗎?不能僅憑他人的片面之詞就對一個人妄下斷定,這不是您教我的嗎?您怎麽能僅僅是聽了別人的三言兩語,就下了這個決定呢!”陶樂聽到慕連城說陶安是個一無是處的人,有些生氣了。

慕連城聽陶樂這樣辯解到,終於把目光放到了之前一直默然不語的陶安身上。這一瞥,讓自詡英俊瀟灑的慕連城也不得不讚同,陶安的確有著一張能讓這些小女兒癡迷的臉。不過,僅僅只靠一張臉,有什麽資格娶他的外甥女,他最疼愛的郡主。

不過,當慕連城看到陶樂維護陶安的時候的樣子,想起了他也曾經這樣哀求過父皇,可是父皇卻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直到現在,他都忘不了那件事,也忘不了父皇的絕情。這樣想著,慕連城終是軟了態度,“也罷,我就把剛才說的話收回,不再反對你們。”

還沒等陶樂高興,就聽慕連城繼續說道:“不過,他要想娶你,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他要是不能讓你幸福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在一起。”

“謝謝舅舅,我就知道,舅舅對陶樂最好了。”陶樂也不敢再得寸進尺,趕緊謝過慕連城。

陶安也依葫蘆畫瓢,行禮道:“謝聖上給我這個機會,陶安定不會辜負郡主,定會讓您看到我的誠意和努力。”

“好了,廢話也不多說了,我就先走一步。皇後,等會兒宴席結束後,一定要把笑笑留下來,在宮裏小住幾日。”

“妾身明白。”

☆、出人意料

等慕連城離開後,陶樂有些好奇地問道:“娘娘,舅舅他這麽著急,是要去哪兒呀?”

沒想到這話卻如利劍一般刺進了蘇蘭嬿的心裏,她苦笑著說道:“還能去哪兒,不就是焦貴妃那裏嗎?此刻,她只怕是已經在心裏嘲笑我了,連聖上的人都留不住。”

陶樂驚愕地說道:“怎麽會這樣?舅舅不是一直都很體貼你的嗎?”

“你也知道是體貼。等哪天他完全不體貼我了,這永樂宮怕是要變成冷宮了。”蘇蘭嬿雖然有些傷心,眼裏更多的是什麽都明白但卻什麽都做不了的悲涼,“世間男兒多薄幸,最是無情帝王家。誰讓我嫁的是九五至尊呢!”

說著,蘇蘭嬿看了一眼陶安,毫不隱晦地說道:“笑笑,你從小就通透,一直都明白什麽對自己是最好的選擇,這也是你選擇了的結果嗎?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既不會顧忌太多,也不用擔心掌控不了。”

陶樂想說她沒有這個打算,只是她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就讓她這樣想好了。

作為一國之母,就算傷心,也不會傷心太久。不一會,蘇蘭嬿也恢覆了之前的樣子,就好像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一番閑談之後,差不多到了時間,陶樂就先行告退了,反正等會兒在宴席上還會再見。

走在路上,一個清亮的聲音叫住了她。陶樂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高她一頭,眉眼間熠熠生輝的男子,猶豫了一下,“……蘇揚?”

“你總算把我認出來了。”蘇揚高興地說道:“方才你在猶豫的時候,我都開始擔心你是不是認不出我來了。”

“你改變這麽大,我怎麽可能一眼就認出來呢!”陶樂解釋道,“三年前你離開的時候,不過到我眉間,現在卻足足高出我一個頭來,誰能想得到。還有,你可是越來越沒禮了,從前一口一個陶姐姐跟在我身後的人是呀,現在就直呼我的名字了?”

蘇揚抓了抓頭,頗為不自在地說道:“那時候我不是還小嗎,可是現在我已經長大了,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了。”

陶樂沒有領會到他話中的含義,道:“再怎麽樣,你也比我小。對了,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提前跟我說一句。還有,你現在怎麽在宮裏?”

一提起這件事,蘇揚立刻回過神來,他臉上的笑也漸漸收斂了,“我也是這兩天才從邊關趕回來的,還好我及時趕回來了,不然你要被騙了怎麽辦。”說著還看向陶安,意味很是明顯。

“你是不是也聽了那些傳言?”陶樂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麽了,“不管你怎麽想,我也只能告訴你,傳言不可信。”

“難道他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家夥,難道你不是喜歡上了他嗎?”蘇揚激動地說道:“陶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被他繼續迷惑下去了。你不要跟他在一起好不好,你答應我好不好?”

陶樂嘆了口氣,道:“蘇揚,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無理取鬧,還像個孩子一樣。”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這麽多年了,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我這次回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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